微博:子衿Ciel,先看置顶,只写爱情

《四十九天》(36.1)


私家侦探博✘鬼魂时影

前世今生,灵异玄幻

人鬼情未了


全文搭配bgm☞《遇萤》 


感谢打赏 @中华小当家 @万物皆酷的小笨蛋 



以下正文,谢谢支持




“一博,吃饭了。”时影走到伽蓝寺后门,王一博坐在廊边抽烟,长而直的烟雾自唇间呵出,他倚着红木柱慢慢回头,时影笑了笑走过去,“吃饭了。”


“嗯。”王一博看了他一会儿就又转过头去,“你先去吧,我抽完这根就来。”


太阳连上了三天班,今儿又躲起来了,下午两点,天是阴沉沉的暗,远处青山被云遮挡了轮廓。


鹧鸪子移蛊前尽职地给他们准备了接下来一周的口粮,估计是怕王一博再给时影吃方便面,准备得挺多,还写了条子,教他们怎么蒸饭和下面条,细致妥帖,王一博都看傻了,之后又笑,说这哪儿是主仆啊,养儿子还差不多。


时影说他口无遮拦,别乱开玩笑。


王一博当时只是贫嘴,五天后又想,就笑不出来了。


施蛊时距第四十九天刚好七日,时影真的如他所说,只是为了成功率更高才赶在当夜施术的吗?他那么敏感的心思,第四十九天近在眼前,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呢?陪了他一千五百年的亲友,今生得安排妥了,他爱了一千五百年的郎君,今生别再孑然一身了,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,如果以后再也没有他。


王一博有时也讨厌自己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和优秀的大脑,它们不能帮他对抗天地,只能帮他读懂时影。他是本字字凄凉的书,他读懂的都是不可说。


“怎么了一博?没胃口吗?”时影弯腰靠近,从身后抱住了他,那现代的酒味道依旧呛人,时影看着他侧脸说:“我怎么感觉,你不开心了。”


“没,哪有。”王一博偏头亲了亲时影,焦苦的烟草气味浸透唇瓣,这个吻一点儿也不甜。他笑着扔掉烟头,踩熄了,就起身搂着时影说:“走吧,吃饭。你就是想得多,我哪儿那么容易不开心,是只剩半盒烟了,我不想浪费,还得好几天才能下山呢。”


时影余光瞥了瞥他的表情,迈门槛时说:“就两天了。”


王一博的表情一瞬僵硬,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,笑着说:“你看你,又想什么呢,咱不等鹧鸪先生醒了一起走啊?鹧鸪先生刚醒不得休息两天啊?还有你那些东西呢,不收拾收拾?事儿多着呢,哪能背包就走,你们东西太多的话我还得租个大车去。”


“哦。”时影附和着笑了笑,说是我考虑不周了,声儿却是闷闷的。


王一博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会撒谎,又或许是时影越来越了解他,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表情或动作都能捕捉到,继而洞察他真实的情绪。


明日就是第四十九天,王一博起床后就处处不自然,往常都得抱着他在被窝里闹一会儿的,今天却自个儿先起了,烧了热水端进屋来让他洗漱。时影看着冒热气儿的脸盆,就闻到王一博身上淡淡的烟味。之后做饭,王一博又主动说去后院喂鸡,鸡喂没喂不知道,反正他去了只看见王一博坐在那儿抽烟。


有什么好躲的,只会显得更奇怪而已,时影默默叹了气,心脏长在他身上,跳与不跳他还能不知道吗。


鹧鸪子留的熟食已经吃完了,最后两天只能煮面条了。鹧鸪子写的条子很详细,时影照着步骤弄没什么问题,只是没滋味儿可言。他低头挑着面条,王一博倒不挑嘴,吃得也快,一会儿就下去半碗,时影抬头,刚想说你慢点儿吃,王一博就放了筷子。


“不吃了?”时影看着剩了一半的面,勉强笑了笑,“怎么啦,嫌我煮得难吃呀?”


王一博平时饭量不小,吃面食还会再多一点儿,何况他最好养活了,给什么就吃什么。这筷子一放,无异于投降的信号,他装不下去了,时影也维持不了微笑了,在王一博沉默地咽下食物后,放了筷子。


“我不太饿,没事儿,你继续吃……”


“一博。”


王一博张了张嘴,没了声音,伸手抽了两张纸擦嘴,再紧紧攥在手里。时影不知能说点儿什么,安慰吗?算了吧,他还安慰别人呢,王一博这会儿最怕的就是他说没关系,等于提前宣判了死刑。


“一博。”时影深吸一口气,眨了眨眼睛,“我……”


“你别说。”王一博直接打断,带着慌乱和恐惧地,根本不敢听时影说任何一句话。


今天加上明天,还有三十多个小时,只要契约是真的,他还有时间去搜索回忆,前生种种他已经全部知道了,如果有所遗漏,哪怕想不起来,他可以试试猜出来,还有时间。


他还没绝望,只要时影还相信他。


王一博看向时影,那双凤眸一如往日温柔,裹着太多的悲与愁,他从起床就不敢看时影,生怕在他眼里看到一点点迷茫,生怕他会怀疑这份爱。


王一博宁愿接受契约是假,一切不过镜花水月,也不想接受是自己爱时影不够,亲手害死了他。


“什么都别说,好吗?”他轻声说,从未这么小心,几乎屏住呼吸,时影大抵是受不了他这般模样,点头时就红了眼眶。王一博放下捏实了的纸团,站起身,看着时影说:“我很爱你,时影,相信我。”


“信。”时影吸了吸鼻子,仰起头看,背光的王一博多像一头被黑暗蚕食的兽,望眼欲穿,向他求救。


时影笑着摇了摇头,“我从未怀疑。”


他看着王一博走了。


他强撑着,留给他一道挺拔的背影。


时影忽地想起一千五百年前,城门楼下他出征,他送别后没敢再回头,与他背道而驰,马蹄踏碎凌霄,他可就是这般沉默地向前走。


那是一段太长的路,诀别化作一场场雨,夜落潇湘。


时影看着他直到看不见,他回了居室,他没有追,坐一会儿后就收拾了碗筷,端回伙房。




王一博进了居室就再没出来,时影去看了鹧鸪子的情况,又回到王母像前。


白衣蹁跹而上,他取下了王母座上的七弦琴,琴身已积灰,很久没奏过了。时影双手抚过琴弦,阴力一震,灰尘抖落,他抱着琴上前,点燃三炷香奉于炉中,再退至蒲团后盘腿坐下。


一千五百年已过,九嶷山不是九嶷山,时影不是玉骨,一曲潇湘夜雨,婉转相思,今日不奏易水。


时影闭着眼,长及腰臀的墨发垂了地,窗外依稀暮色。居室的门被推开,疲惫的眼望着王母像前的人。


琴声绕梁,将伽蓝千年娓娓道来。王一博虽不通音律,但记得曲调,是百里弘毅出征北境后,夜夜对月而奏的那首曲子。


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,他莹白如玉的指尖拨过琴弦,一道长音如连天小雨,淅淅沥沥。王一博站在时影身侧,眼瞧他紧闭的双眸渐渐湿润,双唇颤了几颤,抬了手,琴音戛然而止。


“时影……”


时影睁开眼,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,炉中三炷香齐齐燃到尾,琴弦完好无损。他仰头望垂眸俯瞰的西王母,片刻后放下琴,掌心运起阴力向虚空中一抓。


王一博回头看,六枚铜钱飞至眼前,再落入时影掌心,他正想问,时影就说:“坐吧一博,我要占一卦。”


“好。”王一博坐在时影身旁的蒲团上,看他将六枚铜钱拢于掌中,几声脆响后松手,六枚铜钱随机滚落蒲团前。


时影低头看,王一博也跟着看,瞥了瞥时影表情,小心地问:“这个,是好还是不好啊?”


“坎上坤下,八纯卦五爻阴变阳,坤宫归魂卦,水地比。”时影看着地上的铜钱说,又回头望门外,“日隐月未升,世用不变,是以心有定向,不出疆。”


王一博哪能听得懂,皱了皱眉道:“大神仙,你考虑考虑我这凡夫俗子的理解能力,说点儿人话。”


“意思就是,我这辈子只能在你身边,哪里都去不了了。”时影笑了笑说,回身欲将六枚铜钱拾起,被王一博抓住了肩膀。王一博失语良久才问:“真的?”


时影抬起头,正对上他惊喜的目光,笑着点了点头,王一博拉过他紧紧抱住。


西王母在上,比卦在前,他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,呼吸渐渐乱了,“你没骗我吧?你是大神仙,你算的卦绝对不会错,是吗?”


“是,从未错过。”时影抬手回抱,轻声答。


四十九天中,他依靠这副肩膀无数次了,只今天抖得最厉害。


今生没有家国天下,无需伽蓝长安,佛前三拜,请愿依旧为二——郎君康健,阿影常在。奉香燃尽,琴弦完好,天赐归魂卦,一切一切都是吉兆,时影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卦诣,只此刻,太怕美梦成空。




暮色渐沉,飞鸟回了巢,卧香山的夜总是静谧。


时影洗漱后回居室,王一博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。他急切地要进入梦境,或许把自己关在居室里一下午就是在睡觉,可心里装着事,一刻不停地想,怎么能睡得着呢。


时影叹了口气,脱下外袍挂在衣架上,就听得王一博说:“神仙宝贝儿,把灯关一下,睡觉了。”


亥时未至,从前什么时候会睡得这么早。


时影走到墙边关上了灯,没有光并不影响他视物,王一博侧身贴着墙,半张脸埋进枕头里,一副逼自己入睡的架势,时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解腰带。


爱与记忆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,哪是能逼出来的,情绪低迷一整天,时影反倒想通了,许是占出比卦给了他信心,又许是一千五百年沉淀,他终于参透了及时行乐。


如果注定有缘无分,大梦醒来前,一分一秒都别浪费了。




↓↓↓↓↓↓↓↓↓↓↓↓↓




这一段去微博看:子衿Ciel




↑↑↑↑↑↑↑↑↑↑↑↑↑




缓了片刻,他们一同倒回床上,不是做得最疯的一次,却都累得动不了了。王一博伸手将时影抱过来,安静地埋在他胸前,时影仰望居室房顶的灯。


昏黄的光线多衬这濒临幻灭的夜,他轻轻揉着王一博后脑,由着他趴在自己胸口,什么也没说。


“老婆。”他想他是真的疯了,但也没什么好奇怪,人活一世,总要有一次不可为而为之,王一博笑了笑,开口时就觉一身轻松,“我们一起死吧。”


时影忽地抓紧他的头发,有些疼,王一博没抬头,笑出了声,“我这辈子啊,没爹没娘没亲戚没朋友,连猫猫狗狗都没有,其实活得挺没劲的。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想过,要是哪次办案死外边儿了,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,我还有房子呢,还有钱呢,送都没处送去,太惨了吧,累死累活到最后全捐给国家了。”


“我可不像你和百里弘毅。什么家国天下,关我屁事,我挨饿受冻的时候也没人可怜过我。明天我就写张条子,把钱啊物的都留给鹧鸪先生,他要呢,就留着好好过完这辈子,不要呢,全给我烧下来。”他边说边笑,头皮被时影揪得生疼也似感觉不到,辗转吻着他心口处,直至那一小块儿皮肤泛了红。王一博满意地抬了眸,时影也正看着他,他哄骗似的说:“老婆,我安排好了,就这样吧,好不好?我不下山了。”


唇抿成一条直线,时影怎么说得出好,他得有多狠的心,能应承他这句任性过头的话?


他原来是这么傻的吗?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,没有义务守天下,伽蓝国丧,送的就该是两个人了吧。可笑他从前还以为,百里弘毅真不是感情用事的性子。


时影哽咽再三,摸了摸王一博的脸,“一博……”


“好不好?”王一博一把握住他的手。


久未修剪的刘海落在视野中几缕,世界光影错乱,仿佛提前见忘川,他定定地看着时影的眼睛,想了很多,又什么都没想,噙着一抹笑意吻他手心。


“好不好?答应我吧。”


“那二十六年,我真的怕了,别再来一次了。”


时影叹了声,将王一博抱进怀里。


寒凉太久的人舍不得失去任何温暖,这缕支撑他燃烧千年的火,也想熄灭了吗?他从未敢想,四十九天这场赌博,输是满盘皆输,赔进去的筹码不止是他。


“明天吧。”他最后说:“睡觉吧,明天,再回答你。”


王一博没点头,也没摇头,就枕在他胸口,一会儿后闭上了眼睛。


时影知道他不可能睡着,却也装上满心沉重了。


关了灯的房间里,时影睁着眼睛凝望一片浓郁的黑,轻轻拍着王一博的背心,不知何时湿了眼眶,他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,就听得怀里也响起微弱的抽气声,再是同样的抬手的动作。


时影垂眸看,想了想还是没出声,王一博也任由沉默蔓延,热泪湿了心口,他恨自己睡不着,也怕睡着。


如果明早一睁眼,耳边依旧空空如也,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最后一个晚上,他还想多抱他一会儿。


这人间真有神佛俯瞰吗?他好想问,身赴大义何用?天地为何不仁?度了众生,唯独不度我的观音。

















评论(95)
热度(2779)
  1. 共1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子衿Ciel | Powered by LOFTER